凤隐觉得红贞所说的话是她活了这么多年听到的最扯淡的话,没有之一。
虽然扯淡,但是红贞不会胡编乱造,一定有缘由。她反复跟红贞确认了十几遍,提出了十几个疑问反驳,结果都被红贞驳回来,她斩钉截铁信誓旦旦地保证关于袁檀是沧尧的托生这件事千真万确。
红贞说:“那次在安禄山的宅邸,袁檀出言替我们解围,我观他风仪气度,举止神态跟我小叔叔特别的像,当时我就怀疑他会不会是小叔叔的托生。你也知道我好奇心一向重,回到天宫后忍不住偷偷跑到文昌宫,翻了翻小叔叔的命格簿子,上面只有寥寥数语,写着‘天帝么子沧尧殿下托生为大唐富商袁谌之子,单名一个檀字,生于开元十二年九月初六,至于命格,全看缘分造化’。”
凤隐依旧不能相信,红贞直接拉着她去了自己的寝殿,径自翻找了一会儿,不知从哪里翻出来一个蓝色封皮的小簿子,她递到凤隐眼前:“这命格簿我看到一半时,司命突然进来,我来不及放回原处便悄悄带了出来,刚才还寻思着怎么还给司命呢。喏,你看看。”
凤隐微微偏过头:“我不看。”
红贞噗嗤笑了:“你怎么一副害怕的样子,就算我小叔叔是袁檀的真身,对你也没什么影响啊。不看就不看吧。”正欲将簿子收回,凤隐突然劈手夺过来,低眸看了半晌,再抬头时宛如遭到五雷轰顶,嘴里喃喃道:“我不相信……”
白纸黑字写得再明白不过,她但有一丝理智,肯定会相信,但是她现在毫无理智可言,一个是她讨厌的人,一个是她爱的人,这两个人合二为一,她感情上完全无法接受。
眼前有浮云掠过,她抬头望着瑰丽的遣云宫,他们之间只有一墙之隔,可她暂时不想见到他。辞别了红贞,出了南天门,迎面碰见上邪,他挑眉道:“什么情况?”
凤隐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:“袁檀就是沧尧。”
上邪被雷在原地,半晌不能动弹。
凤隐一路踩着虚浮的脚步回到北海。
肚子里的孩子是瞒不住的,所以凤隐回到北海的第一件事便是拜见父王和母后,见过礼后,郑重其事道:“女儿不孝,私自瞒着你们在下界同袁檀成了亲,还怀了他的孩子。”砰一声,她听到茶杯被失手打翻的声音,顿了顿又补充一句,“今日我才知道,袁檀其实是沧尧托的生。”
凤隐说完,抬头只见父王母后用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她,似是大悲又似是大喜,可又含着愤怒。
神仙同凡人成亲,那是天规所不容的。单听前半句话俨然是个悲剧,后半句话却生生将那这场悲剧扭转成了喜剧。可转而一想,若不是沧尧坏凤隐名声在先,此刻的凤隐早已嫁作他人妇女,万万不会出现这场悲剧,可若不是沧尧,这场悲剧就无法扭转成为喜剧。
只能感慨因果循环,造化弄人。
良久,北海龙王长叹一声:“你就没有一天让我省心过。此事千真万确么?”
凤隐点点头。
北海王后走过来,搀起凤隐,慈爱地摸摸她的脑袋:“隐儿啊,父王和母后最担心的莫过于两件事,其一,沧尧殿下毁了你的名声,以致于你至今待字闺中,其二,你说你爱上了凡人,母后和你父王因此事夜夜不能安枕,袁檀既是沧尧的托生,那他便不是凡人。他先前虽然对不住你,可你们连孩子都有了,又爱得深入骨髓,再追究也没什么意义,待他历劫归来后让你父王向天帝请旨,让你和沧尧完婚。否则你一个未出嫁的姑娘有了孩子,传出去的话,名声可真是毁尽了。”
凤隐无言了半晌,她还没有完全适应袁檀的新身份,母后却已经开始谈婚论嫁了。
这时,又听北海龙王哼了一声:“沧尧坏我女儿的名声,哪能轻易让他把女儿娶走?等他来提亲时,我一定要好好刁难他。”
北海王后颔首一笑:“这还差不多。那你想想该怎么刁难他。”
于是龙王和王后就怎么刁难沧尧一事上展开了热烈的讨论。
凤隐默默地退了出去。
拈花神君得知此事后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:“我就说沧尧早就瞧上你了。等他历劫回来你想想怎么惩罚他。”
关于袁檀即是沧尧,沧尧即是袁檀这件事。
最受打击的是凤隐,这个不必多说。
其次受打击的是上邪,他本来以为情敌是区区一个凡人,对付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,结果情敌一跃而成为天帝的么子,单是身份上就与自己旗鼓相当了,更别说沧尧还是四海八荒年轻一辈里修为最高术法最强的神仙,连魔尊之子封冥都曾败在他手下,甚至连三十六天大罗天界的元始天尊都对他赞誉有加。
情敌如此强大,将他杀死几乎不太可能,那么唯有攻克凤隐的芳心,这个更是不太可能,唯有使些手段。
第三位受打击的是文箫。
天族作为三界表率,所制规矩礼法最是严苛,断容不得辈分错乱这样的笑话来失了天族的脸面。
纵然退一万步,将天族礼法搁置一边,凤隐做了沧尧的正妃,红贞做了他的嫡妻,私下里他们可以各叫各的,但是他日天庭赐宴,众神在侧,他该唤凤隐作妹妹还是婶婶?唤沧尧为叔叔还是妹婿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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