决明:“就是就是……”
蒙烽:“反正我对洋鬼子的玩意半点不感冒。我不认识耶稣,也不认识耶稣他妈,嗯哼?”
张岷:“嗯哼嗯哼?”
刘砚:“你只是因为那年冬天陪我过节迟到挨骂,所以迁怒给耶稣而已……”
蒙烽:“都跟你说了多少次是火车晚点!我请个假容易吗我!千里迢迢回来陪你过个洋鬼子的节,我冒着追尾、翻车、脱轨、被铁道部的人渣们毁尸灭迹的危险坐动车回来,下午六点和你见一面,晚上十点坐车回去,只有四个小时,还要看你脸色……”
决明:“喵喵喵……”
张岷:“汪汪汪!”
刘砚:“蒙烽中士!别逼我揭你老底!我在车站的冷风里等了你十个小时,明明就是你在车上打瞌睡坐过站……”
蒙烽:“啊!这里灯光很亮!有照相机吗?”
张岷:“我们过去那边看看。”
决明:“我去找照相机哦。”
张岷与决明装模作样,嘻嘻哈哈地跳了几个舞步,晃悠走了。
电力不算太充足,然而基本的照明与设施足够供应,农家乐的上一任主人把这里打理得很好,有蓄电池预防停电。
今天刘砚他们回来,厅里灯火辉煌,猫王的“HEY JUDE”从侧厅缓缓传来,音乐里流淌着说不出的浪漫。
“我只是……连着两天太兴奋。”蒙烽遗憾地说:“想到能回来见你,四十八小时睡不着……所以车上……”
刘砚:“早说不就完了吗哎,死要面子做什么?承认你那么爱我很难吗?又不是什么太丢人的事,也不会少块肉,何乐而不为呢?”
蒙烽气的牙痒,很想按着刘砚揍一顿。
闻且歌在棋牌室外安静地站着。他的身材颀长,一身野战军服笔挺,面容严肃而凛然。
刘砚看了一眼闻且歌,他像是在这里等人,他的目光与刘砚,蒙烽微一触,便即转开。蒙烽道:“这小子干的不错。他们说他一路杀了不少丧尸,让邓长河在车上保护其他人,自己单枪匹马下去开路……后面从延安和西安救出来的一百多个人,也是他带着人去救的。”
刘砚低声道:“我去和他谈谈?”
闻且歌说:“刘砚,你们回来了。”
刘砚点头,朝侧旁看了一眼,蒙烽摘下帽子,在沙发上抽烟,刘砚说:“听说你做得不错。”
闻且歌说:“被关着的那位……他怎么样了?走之前你看过么?”
刘砚短暂的迷茫后,想起在避难所里,那名间接死在闻且歌手里的人。
“嗯。”刘砚撒了个谎,说:“我们最后走的,蒙烽打开锁,把他放出来,和他们的丧尸新朋友们在一起,加入南迁的大军了。”
闻且歌的表情松动了些,眉眼间却依旧带着悲伤。
刘砚总算明白了,闻且歌在这里等的人就是他们。
闻且歌说:“我想给你们看个东西,我不知道该怎么决定……”
刘砚回头道:“当家的!”
蒙烽笑了笑起身,搭着刘砚的肩膀,闻且歌看了他们一眼,说:“这边来。”
他的表情似乎很难抉择,一路上没有说话,他带着他们走上二楼,度假村里最东边的一条走廊里潮气很重,地板和墙壁带着发霉的半点,冷而荒凉。
蒙烽朝走廊末端看了一眼,所有人都住在西楼,东楼没有安排住所。
闻且歌掏出一串钥匙,打开217的门,带他们进去。
阴暗潮湿的房间里没有电,床上躺着林木森,他的身下盖着薄薄的毯子,双脚齐膝截断,床单上还有带着血水的痕迹。
房间里很臭,看上去却像时不时有人来打扫,床头柜上的玻璃花瓶里插着几枝野花。
林木森快死了,他躺在床上哮喘般地缓慢呼吸,胸膛像个风箱一起一伏。
闻且歌说:“我们发现他的时候,他的两只脚被压在装甲车下面。”
刘砚点头道:“我还在想,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才告诉我这件事。”
蒙烽蹙眉说:“你怎么知道他还活着?”
刘砚笑了笑:“风力发电机是唐逸川设计的。他没有问咱们他的姐姐的下落,证明已经找到了,林木森多半也……”
“让张岷过来吧。”蒙烽道:“给他看看。”
闻且歌如释重负,快步出外去叫人。
片刻后张岷来了,揭开林木森身下的毯子,看了一眼。
“药很稀缺。”吴伟光说:“我只能为他截肢。”
张岷说:“就算截肢,应该也活不了多长,他的膝盖以下已经完全坏死,肌肉组织感染化脓……幸亏没有病毒。”
吴伟光说:“张先生,您能不能用中医的针灸和药膏治好他。”
张岷说:“我尽量吧,这很难说。”
房内众人一致沉默,林木森睁开双眼。
“刘砚。”林木森说。
“森哥。”刘砚的语调平静。
林木森说:“我在……货柜车下面,车轴那里……放了一包东西……把它给……逸晓。”
没有人回答他,林木森又说:“小闻,咱们弟兄……到了今天,还有多少活下来的。”
闻且歌答道:“六个。”
林木森无奈地笑了笑,说:“王术呢。”
闻且歌说:“那辆车上的人,除了你和唐逸晓,剩下的都死了。”
林木森缓缓点了点头,说:“以后,让他们听你的……”
“……你,听蒙烽的,认他当大哥。”林木森吁了口气,像个交代后事的领袖,闭上双眼,说:“窗户有点漏风,去帮……森哥补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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